【SBSS】Por Una Cabeza（8）
SBSS/
战后/原著向
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故事
灵感来自于同名小提琴曲《一步之遥》
Chapter 8.
小天狼星半小时后抵达了斯内普的公寓。
斯内普正对着羊皮纸一筹莫展，头也不抬地指了指书架：“我在忙，你自己在书架上找找。”
几分钟的安静，随后是封面摩擦的沙沙声，小天狼星从书架上抽出了他想要的书。
“谢谢你，西弗勒斯。”小天狼星愉快的声音向他靠近，那声音突然变得很好奇，“你怎么还有圣诞礼物没拆？”
斯内普循声抬头，顺着小天狼星的目光看见了架子上的红色礼盒。
他立刻反应过来那是之前想送给小天狼星的礼物，还没来得及制止，小天狼星的脑袋就凑了过去，看到了上面的贺卡：“致小天狼星·奥莱恩·布莱克——圣诞快乐。S.P.”
斯内普僵住了。
“这是你给我的礼物，西弗勒斯。”小天狼星拿起那个礼物盒，愣愣地问斯内普。
能言善辩的斯莱特林仿佛被施了个无声无息，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可以打开它吗？”小天狼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
斯内普自暴自弃地点点头，企图把目光转移到羊皮纸上来掩盖自己的无所适从。
小天狼星解开丝带，红色包装纸里面还有一个纸盒，看得出来包装得很用心。打开礼盒，一本精装诗集赫然呈现在眼前——《二十首情诗与一首绝望的歌》。
是一个智利诗人的作品，他依稀记得这位诗人得过诺贝尔文学奖。
“那天在书店刚好看见了，”斯内普假装说得漫不经心，“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小天狼星正在翻看，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确实是我喜欢的风格。”
斯内普尴尬得不知该说什么，表现在面上就是一派阴沉。小天狼星以为他心绪不佳，试探着问：“西弗勒斯，你最近有烦心事？”
斯内普立即从善如流地顺着台阶下来了：“手头的事情没有进展。”
“来，起来跳个舞。”小天狼星向他伸出手，“我最近因为工作原因学了一首探戈，叫《一步之遥》，我来教你。”
斯内普用一种看疯子的目光看着他。
“相信我，跳舞真的能改善心情。”小天狼星解释道，“西弗勒斯，试一试。”
斯内普想起来小天狼星从前确实是很会跳舞的。毕业舞会的时候，同龄的女巫们都争着要跟布莱克共舞，他还记得这家伙对波特抱怨说“跳得我脚都抽筋了”。
宛如被施了个魂魄出窍，他无法拒绝那双真挚的灰眼睛。斯内普鬼使神差地交出了手，嘴巴自顾自地说话了：“我舞跳得很烂。”
“没关系，我教你。”小天狼星满不在乎地说。
小天狼星从口袋里掏出他的随身听，小提琴热情明快的旋律随即流淌在不算宽敞的客厅里。对方有力的胳膊搂住了他的背，一道电流随着他的动作贯穿了斯内普的脊椎。
他们贴得很近，近得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斯内普的心跳得和舞曲的节奏一样快，他不去看那双会让他乱了阵脚的灰眼睛，竭力维持住面部的紧绷。
斯内普依稀记得些舞蹈常识，勉强还能知道脚该怎么动。但很快，踩在小天狼星脚背上的舞步就暴露了他肢体不协调。
二四拍的节奏热烈奔放，充满力量感。小天狼星的舞步一开始像在试探，温柔、体贴又谨慎；等斯内普适应了这个节奏，他立刻抓住了两人之间的主导权，舞步也变得华丽、豪放且健美，斯内普甚至觉得对方猛然回头时注视着他的眼神也变得热切了起来。
交叉步、踢腿、跳跃、旋转。斯内普不时地踩到小天狼星的脚，或被他的脚绊到，但格兰芬多都及时地扣紧了放在他腰上的手，防止他在这逼仄的小空间里不慎摔倒。
暧昧是一段感情最美好的阶段——他们暂时放下了彼此的过往，相互动心，相互试探，又相互揣测，就像这曲若即若离的探戈，两颗心之间仅有一步之遥。
舞曲毕，有人打破了这种平衡，率先向前迈出了一步：“哦，西弗勒斯，你真是值得任何人为你心动。”
他的手还搂着斯内普的腰，炽热的情感从眼睛里溢了出来：“让那些见鬼的克制下地狱去吧，我根本做不到不去爱你。”
他突如其来的表白如一个惊雷在狭小的空间内炸响，斯内普瞬间跳开了两步，模样如同惊弓之鸟。
这吓坏了斯内普，他不敢想象如果小天狼星没有失忆，会露出怎样反胃的表情。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斯内普仓皇下了逐客令，转身背对着小天狼星。
格兰芬多含糊地答应了，匆忙拿起属于自己的东西逃离了这里。
他果然会讨厌我。
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当时偏偏就头脑一热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这下西弗勒斯一定会觉得他恶心了。
他们肯定不会再见面了，西弗勒斯要知道自己对他存有那样肮脏的心思，必然会后悔认识过他。
可是谁能对着那样沉静的侧颜毫不心动呢？昏暗的灯光笼罩在蜡黄的皮肤上，嶙峋的身体与美丽没有任何关联，但他身体里却有种永不服输的倔强感，没有人能将他折断，能打倒他的只有死亡。他仰慕这样的灵魂，他们在内心深处是一样的人。
他失望，但相信自己罪有应得。
怀里这本《二十首情诗与一首绝望的歌》恐怕是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了。
……？
二十首情诗与一首绝望的歌？
西弗勒斯说这只是他在书店刚好看见，觉得自己会喜欢的诗集。可没有哪个书店会这么用心地把书包装成圣诞礼物，就算有，也是应客户的要求。
这本是要给他的圣诞礼物，却没有在圣诞节当天送出。
自己发现这本书的时候，西弗勒斯的神色很不自然。
联想到平安夜晚上的事，小天狼星忽地有了个难以置信的猜想。
他迅速翻开这本书，果然在扉页上找到了斯内普手写的字——
“致小天狼星·布莱克：
‘我是个绝望的人，是没有回声的话语。’无意中读到这本诗集，相信你会喜欢。圣诞快乐。
S.P.”
这么说，西弗勒斯自己也读过了这本书。标题的暧昧含义，真的不是他在多想吗？
诗集是英西双语的版本，小天狼星缓慢地阅读着，有好几个时刻沉浸在纯粹的文字之美中。突然，他发现了诗集中熟悉的几行字。
“我是个绝望的人，是没有回声的话语。丧失一切，又拥有一切。最后的缆索，你牵系着我最后的渴望。在我荒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如同醍醐灌顶，这一诗节正是西弗勒斯的自白。再也没有任何犹疑，他敢断定西弗勒斯也同样爱着他。
似一朵火花，这个念头燎原之势般点燃了小天狼星。
斯内普再次对小天狼星避而不见。
天气太冷，他很少出门，便加紧了魔药研究，却始终参不透到底是什么原理导致了小天狼星没有死而是失去了记忆。
小天狼星在咖啡厅等了数个周末，都已经等到试镜通过开始在剧院排练了，斯内普还是没出来见他。他不明白，既然西弗勒斯也爱他，为什么遍寻不见？仅仅因为放不下过往？
他不记得那些厚重深沉的仇恨与憎恶了，也忘记了斯内普对莉莉多年的倾慕、愧疚和执念，他以为只要他迈出一步就能拥对方入怀，可他们之间隔着重重山海，又何止一步之遥。
终于，小天狼星被逼着找上门来。斯内普本是不打算开门的，但那家伙扬言要睡在这里——他想起了和莉莉决裂的那一天，自己也是这般卑微地乞求，却没换来一个原谅。
“西弗勒斯，我知道你爱我！”门被拍得砰砰响，斯内普不愿让麻瓜邻居听到这些，一把将那家伙拖进了屋。
小天狼星望着对方冷峻的侧脸，颇有格兰芬多精神地直视对方即将冒火的黑眼睛：“西弗勒斯，是不是我不这么做你还是不打算见我？”
斯内普冷冷地瞥他一眼，没有说话——这是生气的预兆。
“你爱我，为什么不承认？”小天狼星执拗地问，像一只赖在地上死活不听主人命令的狗。
大脑封闭术把所有感情藏在铁幕之后，面对他的只有一双冰冷的眼睛：“我恨了你二十多年，爱上谁都不可能爱上你。”
“那二十首情诗与一首绝望的歌呢？”小天狼星大声质问，因扮演希斯克利夫而重新染上了几分癫狂之色，“在你荒瘠的土地上，谁是你最后的玫瑰？”
斯内普冷哼一声：“你要是记得，就绝不会问这样的话。”
“哦，那很荣幸我忘记了。”小天狼星也恼了，“不过尊敬的普林斯先生似乎也没注意到，你的诗集并没有送给所谓的‘爱人’，而是送给了我。”
“因为是我害死了她！”斯内普咆哮道，“我亲手割断了我们的友情，把她推向我最厌恶的人——讽刺的是，那个狗娘养的杂种也是你最好的朋友——她再也不会原谅我了，而他们的死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小天狼星第一次见斯内普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他呆住了，为斯内普的那句话——他也是害死挚友的帮凶吗？
许久之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的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
斯内普握紧了拳头，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努力绷紧情绪。不能说——他失去了魔法和记忆，现在受不了这样的冲击。
“抱歉。”死寂般的沉默后，斯内普只吐出了这一个单词。
“告诉我，西弗勒斯。”小天狼星走过去，用力扳住斯内普的肩膀。
斯内普用力摇摇头，沉痛的回忆几乎要把他击穿了——除了莉莉的死，还有其他许多人。
格兰芬多仍然固执地站在他面前，肩膀上的手仿佛能把他的骨头揉碎。
“喝杯火焰威士忌，我慢慢和你讲。”斯内普只得采取迂回策略，趁着小天狼星放开他的间隙从厨房拿了一瓶酒。
小天狼星盯着那个酒瓶，他感觉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斯内普看透了他的疑惑，朝他扬了扬酒瓶：“你以前很喜欢这种烈酒。”
小天狼星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我以为你不喝酒。”
“确实很少，我习惯保持清醒。”斯内普没有否认。
来到这里之后，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出格了。逐渐爱上小天狼星就是一切荒谬的源头——他不得不承认这个，越来越多颠覆他过往生活的事情出现，全都与那人有关。
是为了什么呢？抓住乱七八糟的人生里最后的一缕光吗？
从前的他挥霍了太多善意和光明，无论是来自莉莉还是来自老校长的，他习惯用锋利的一面去伤害别人来保护自己。正因此，所有给过他救赎的人都因他而死。
他没想过还会收获爱，何况是在这里——麻瓜的世界。
如果邓布利多还活着，一定会劝他珍惜吧。
他给自己和小天狼星都倒上了酒，两人谁也没先说话，都把事情闷在心里，火焰般的烈酒下肚，烧红了眼睛。
“其实我真的很在乎你。”小天狼星开口了，嗓音有些沙哑，“平安夜那天我也不是故意要拒绝你，是因为我爱你，而我害怕会给你带来不幸。”
他有些醉了，才会说这些掏心掏肺的话。斯内普意识到自己也醉了，却一直僵坐着没动。
“同性恋是不被允许的，我怕极了把你一起带下地狱。”小天狼星的声音有一丝呜咽，“像我这样的人下地狱没什么，但是西弗勒斯，我不想你因为我……”
斯内普用了三秒才想起来麻瓜法律不允许同性相爱这件事。
“我不在乎你爱过谁，有怎样不堪回首的过去，”小天狼星又举起酒杯，发现已经看到杯底了，“我的人生早就糟透了，你是难得不那么糟糕的一部分。”
“你喝醉了，布莱克。”斯内普按住他的杯子，自己还在逞强，“去沙发旁边的柜子里拿我的箱子，抽屉第二层右手边第三瓶是解酒药，喝一口就行。”
“喔。”小天狼星有些委屈地站起来，残存的理智让他乖乖听斯内普的话，走到沙发边拿斯内普的备用魔药箱。
抽屉第二层……右手边还是左手边第三瓶来着？
小天狼星茫然地眨了眨眼，斯内普没有要管他的意思，只好挠了挠头，举起左边第三瓶喝了一口。
ps：终于到了我最喜欢的一章！“在我荒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巴勃罗·聂鲁达yyds！
pps：Too Far正在预S中，详情见我主页置顶，请想入的同好注意时间~
ppps：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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