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BSS】Por Una Cabeza（3）
SBSS/
战后/原著向
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故事
灵感来自于同名小提琴曲《一步之遥》
Chapter 3.
斯内普怀疑自己的脑子被摄魂怪吸走了。
他竟然答应了小天狼星·布莱克一起吃午饭的邀请——虽然那只是一顿嘈杂的快餐，他相信这家伙现在也只请得起这个。但“小天狼星·布莱克和西弗勒斯·斯内普坐在一起友好地共进午餐”这件事荒唐得出奇，连丽塔·斯基特都不敢这么写。
他究竟为什么会答应他？
许是因为知道关于斯内普过去的人都已经死了——他恨过的，爱过的，敬仰过的，追随过的……所有记得他美好和罪恶的人都已经不在，只有他还活着，也因此无人能证明他的清白。他没想到布莱克也活着，虽然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至少布莱克是斯内普认识的唯一属于他那个时代的人，即使对方忘记了一切。
那家伙端着一个塑料餐盘从柜台那边走来，上面堆着汉堡、炸鱼薯条、冰可乐、巧克力派和其他一些垃圾食品。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对方眯起眼睛冲他笑了笑。
斯内普愣了一瞬——这个笑容从不属于他。他见布莱克这样对波特和卢平笑过，可每次转头面对他都是恶咒或谩骂。阳光般和煦的温暖从未笼罩在斯内普身上，莉莉是个例外。
“你为什么要请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吃饭？”斯内普尖锐地问，毫不客气的语气仿佛要劝退这个友好的中年人，“何况对你来说，维持生计应该不是件易事。”
小天狼星吸了一口可乐，拆开裹着汉堡的包装纸：“我想知道我的过去。”
这大概就是格兰芬多吧。斯内普盯着他，那双手上有许多熟悉的纹身，是他过往身份最好的证明。伦敦难得明朗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笼在对方瘦削高挑的身上，为他淡灰色的眼睛增添了一抹澄澈的蓝，仿佛一汪碧水，或一片青空。他不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观察布莱克——学生时代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草地上、黑湖边扭打成一团时，他也见过这样的眼睛。
他的过去，属于小天狼星·布莱克的过去，是众星捧月般的耀眼、极端的洒脱与疯狂。
“我和你在过去并不是朋友。”斯内普冷冷地说，并没有碰那些垃圾食品。
“看出来了。”小天狼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把一大口牛肉汉堡咽进肚子里，“很显然，你对我有敌意，先生。我想过去我们要么是敌人，要么是恋人。”
斯内普差点栽倒在地上。
他在说什么鬼话？
他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地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是恋人？”
小天狼星耸耸肩，拍掉手上的面包屑，随手抓起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恋人一旦分手就不可能再做朋友，尤其是以一方的背叛或辜负为结局的恋情，这世界上和敌人距离最近的就是恋人。不过你的反应告诉了我，我们以前并不是恋人。”
“推理能力尚存，看来你的脑子还没有完全退化成一个一无是处的麻瓜，布莱克。”斯内普忍不住嘲讽道。
无视掉“麻瓜”这个奇怪的单词，小天狼星立刻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我叫布莱克？”
布莱克，黑色。这是什么见鬼的名字？
小天狼星知道自己不喜欢这个名字。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说话刻薄的男人没有欺骗他。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的小东西，放在斯内普面前。
斯内普垂眸，一颗银色的扣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白光。
“这大概是和我过去有关的东西。”小天狼星说，斯内普拿起那颗纽扣，上面有一枚布莱克家族的纹章，下面写着小小的S.O.B.三个字母。
“我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包括我是谁，我的父母，我之前的朋友或仇人。”小天狼星如是说，“我只记得两年多之前我从医院醒来，身上只穿着一身破损的衣服，纽扣上有一个奇怪的纹章，下面写着S.O.B.。”
“所以他们叫你Sob。”斯内普把这和前两天听到的名字联系了起来。
“没错，”小天狼星突然有些兴奋，他胡乱叉了一块炸鱼，蘸了蘸番茄酱，“不觉得这个名字其实还挺酷的吗？‘呜咽’，多么有个性的名字。”
斯内普用鼻子“嗤”了一声，只觉得无聊和幼稚。
他其实对此感到怀疑。他不知道小天狼星是如何从帷幔之后来到麻瓜世界，又是如何失去记忆的。他很想用摄魂取念看看小天狼星说的是否真的，但他已经被限制使用魔法，也不想招致更多的祸端，就没有铤而走险。
“这两年来，我当过流浪汉，翻过垃圾桶，做过小商贩，干过工厂流水线，帮人送过信件和包裹，去乡下放过羊，什么都干过，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称呼我，那毕竟只是个符号。”小天狼星平静地说，就仿佛在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大多数人都根据我的缩写直接叫我Sob，也有人叫过我son of bitch。我不在乎，我忘记了过去的名字和生活，失去了对我来说重要的一切，他们怎么称呼我又有什么要紧？”
斯内普猛地被一种复杂的心情击中了。他感到痛快，又觉得愤怒——这个家伙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吗？他知道小天狼星辉煌的少年时代，知道他名字的含义，知道自己羡慕嫉妒的所有，所以当听到他这两年过着底层生活还被人称为“呜咽”后，他突然有种报复般的快感；可另一方面，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面前这个男人，一出生就站在了魔法世界的金字塔尖，度过了热烈似火的青少年时光，然后蹲了十二年的冤狱，沉浸在痛失挚友的悲伤里自我放逐，从此一直与痛苦、孤独和彷徨为伍。他度过了比斯内普的悲惨童年更长的苦难时光，很难说他们谁的人生更艰辛。
“你的真名叫小天狼星·奥莱恩·布莱克。”斯内普脱口而出，像抓起一个溺水的人，“这才是S.O.B.的真实含义。”
你的名字里有全天最亮的恒星，生而耀眼，绚烂壮烈。
“听起来不错，像个大明星会有的名字。”小天狼星重复了两遍，快乐地朝斯内普眨眨眼睛，“嘿，我现在是个演员——当然，还只是群众演员，但这已经是我两年来最体面的工作了，起码每天都有饭吃。”
斯内普抿紧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下周还有我的群戏，你愿意来片场看看吗，先生？”小天狼星热切地望着斯内普。
他看到斯内普拧起眉头，嘴角的肌肉绷成一条直线：“我想我提醒过你，我们并不是朋友。”
“那是过去的关系，从今天起我们就算重新认识了。”小天狼星满不在乎地说，“先生，我注意到你似乎也没有朋友。”
喔，是斯内普低估了狗的敏锐程度。
看到斯内普一副被冒犯的表情，小天狼星摆摆手：“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前两天看到你也都是一个人。”
所以他确实知道我跟踪了他，斯内普心想。
这是一个来自小天狼星·布莱克的邀约。斯内普对麻瓜电影不感兴趣，但确实可以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而且既然布莱克活着，那他的庭审……
这是斯莱特林的思考方式，并非刻意利用什么的——在这里见到布莱克改变了斯内普的想法，他想再研究研究神秘事务司的死亡厅，还有找回记忆的办法。
“好。”斯内普回答。
小天狼星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他风卷残云般又干掉了薯条和巧克力派，然后看了一眼斯内普面前一口都没动的快餐：“你不吃吗，先生？”
斯内普言简意赅：“不饿。”
“那……”小天狼星犹豫着问，“我可以带回去当晚餐吗？”
这句话令斯内普的胃有些不适。他不知道小天狼星在麻瓜世界过着怎样的生活，怎么会……
“随你便。”他飞快地回答，来掩饰自己一瞬间的情绪波动。
他眼看着小天狼星把那些凉了一半的垃圾食品塞进纸袋，想象着到了晚上它们会是什么模样——冰冷，油腻，难以下咽。
但对方好像早已熟悉了这样的生活，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临别前，小天狼星叫住了他：“先生，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普林斯，”斯内普思考了一秒，低声说，“西弗勒斯·普林斯。”
小天狼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的名字听起来好像鼻涕精，殿下。”
斯内普的脸色陡然黑了下来。很好，他合理猜测小天狼星失去记忆的事情都是装的。
“不要生气，殿下，只是一个玩笑。”约莫是这些年在麻瓜世界备尝冷眼，那家伙开始学会了察言观色，“期待下周在片场见到你，普林斯先生。”
不等斯内普回应，他就哼着曲儿迈进了夜色里。
凌晨两点，斯内普仍在他的小床上辗转反侧。
他不想承认自己是在想小天狼星，这听起来很不斯莱特林，但事实却是，他根本做不到把大脑清空。
他处在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和诡异的怜悯中——有人落入那扇拱门的帷幕后却奇迹般生还，巫师界一直以来坚信的“人死不能复生”理念被动摇了。他很难不去思考这件事，这是否意味着那些在战争中牺牲的人们有可能起死回生？死亡给人们带来的巨大痛苦，是否能够弥补？
这个问题令他无法入睡，而小天狼星在麻瓜世界的遭遇又给了他极大的震撼。虽然他会报复性地认为这是罪有应得，但一个巫师沦落至此，还偏偏是从前不可一世的布莱克，无论是谁看到都不会无动于衷的。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布莱克身上竟没有感受到一丝魔力波动。他不仅忘记了过去，还活得像一个真正的麻瓜。
斯内普也在犹豫，该不该把布莱克还活着的消息告诉波特。那孩子把布莱克当作父亲，他也确实是波特的最后一个亲人。
这些复杂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盘桓，一时间都忘了自己背负的罪责。斯内普索性起床，开始翻阅书架上那几本艰涩的典籍，渴望能从中找到“复活”的蛛丝马迹。
从几千年前的古埃及开始，巫师们就执着于探索永生的道路。他们乔装成麻瓜们的神庙祭司，企图通过保存肉体来召唤灵魂从而达到复活的目的，但即便是巫师也逃不过死亡的羽翼，几千年来从无例外。
他也从未听说过有人活着从死亡厅的帷幔后回来，却丢失了全部记忆的情况。
如果邓布利多还在就好了……但他现在连老校长的画像都见不到。
巫师们对付失忆这件事倒是很有办法——毕竟“一忘皆空”是个实用的咒语，它的反咒就是最常用于恢复记忆的方法之一。也有魔药和魔咒搭配使用的情况，但那常见于圣芒戈的治疗师，用来应对意外造成记忆创伤的情况（比如经过稀释后的蜷翼魔毒液，它的解毒剂或许会成为一种重要原料）。
前者肯定不能用在小天狼星身上，后者他不确定是否有效，而且他现在失去了魔杖。该死，没有魔杖的巫师真的寸步难行。
而典籍中关于神秘事务司的记载可以追溯到16世纪，对死亡厅的描述却只有寥寥数行。
这注定是一个风云突变的夜晚——对斯内普和小天狼星来说都如是。
小天狼星躺在贫民区公寓一张小破床上，被窗户缝里透进来的深秋寒风吹得瑟瑟发抖。但他兴奋地望着头顶残破的墙皮，想着斯内普故作冷淡又带着浓烈情绪的黑色眼睛。
他一眼就看破了对方眼里的激动与仇恨。他们绝不会是恋人，但他却仿佛多年养成的习惯一样乐此不疲地激怒他，看着斯内普没有感情的黑眼睛逐渐被愤怒、憎恨和恐惧占满。
这可真是个有趣的人啊，他们过去绝对关系匪浅。
另外，他能肯定“普林斯”不是对方的真名。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直觉。
这种直觉如同兽类的攻击本能一般融合在他的血液里，只要想起对方，他的热血就开始沸腾。
ps：小天狼星·即使失忆都能把教授气炸毛·企图把敌人变成恋人·是真的狗·布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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