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BSS】Por Una Cabeza（1）
SBSS/
战后/原著向
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故事
灵感来自于同名小提琴曲《一步之遥》
背景简介：战后，迫于舆论形势，被判有罪的斯内普暂时去麻瓜世界躲避风波，却在这里遇见了早就在神秘事务司一役中“牺牲”的小天狼星·布莱克。
Chapter 1.
“不！”男孩刺耳的尖叫如刀锋划过裂帛，将黑魔头压制性的无声咒撕开了一道口子。
“我杀了小天狼星·布莱克！”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耀武扬威地大笑，蓬乱打结的头发肆意飞舞，黑眼睛里满是布莱克家族特有的疯狂。
黑发男孩站在校长办公室，那双极其肖似故人的绿眼睛里迸发出深切的恨意：“是你害死了小天狼星！是你杀了邓布利多！他那么信任你，你这个叛徒！懦夫！”
尖锐的指责仿佛从梦境延伸到现实，睡得不甚安稳的男巫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冷汗涔涔。
那样深切的恨意堪比一个神锋无影，像莉莉的死亡一样，把一具行尸走肉生生划破。
入眼是破败的卧室和嘎吱嘎吱响的木窗。只剩半截的窗帘摇摇欲坠，挡不住微微擦亮的天光。男巫下床走到窗前，黑发帘子似的垂在脸侧，油得能刮下一层腻子来；灰色的衬衫式睡衣长及小腿，露出一截瘦骨嶙峋的脚踝。
他望着灰蓝色的天空，沉沉雾霭落入浓黑的眼眸，为他的思绪笼上一层捉摸不透的遮蔽。
凌晨三点，整个蜘蛛尾巷都睡着了。流浪猫狗蜷缩在冰冷阴暗的街角，就连午夜寻衅滋事的醉汉都睡死在路边，酒瓶里残留的酒液和着工业区的污水一起汇入肮脏的河流，漫向不可触及的远方。
没有了睡眠魔药和无梦魔药，他入睡总是很困难。即使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总会被噩梦纠缠，天不亮就惊醒。
他总是梦到那些已经死了的人。邓布利多、卢平、疯眼汉、布莱克、霍格沃茨大战中死去的学生、波特夫妇……同时，那些成为梦魇本身的黑巫师也常常入梦——黑魔王、贝拉特里克斯、多洛霍夫……
这一定是梅林在惩罚他。那些为正义奔波一生的人都已经死去，黑暗的化身也和凡人一样湮灭在魔法史中，唯独他还活着——十几年前就该为自己的过错以死谢罪的他，还痛苦地活着，却生不如死。
他的前半生，一半被黑暗缠绕，另一半被光明救赎。在他即将落入深渊时，一只手抓住了他。
最初，那个人给他机会去忏悔、赎罪，拯救了他即将被黑暗吞噬的灵魂；十几年后，即使那个人已经死去，还不忘留下一只凤凰保住他的性命。
从圣芒戈醒来时，他也怨过邓布利多为什么要救他。明明只要他死了就解脱了，偏偏要让他活下去，还让他清醒地知道自己仍要用余生去洗清罪恶。
可是波特家的男孩却满怀歉疚地来探望他。这令他无所适从——正如他对邓布利多所说，永远不要让别人知道他的好。他像一株魔鬼网，终身被藤蔓荆棘缠绕，阳光对他来说太过致命，下意识地会想躲避。
在面面相觑的尴尬中讲了几句，他才明白那个男孩来不仅仅是为了道歉。
第二次巫师战争结束后，魔法世界舆论沸腾，以金斯莱为首的新任魔法部高层开始审理与黑魔势力有关的案子，大量食死徒被量以重刑关进阿兹卡班。
这其中也包括他——伏地魔委以重任的食死徒，不为人知的凤凰社双面间谍，西弗勒斯·斯内普。
为了报恩，大难不死的男孩决定去威森加摩为他辩护，以换取保释的机会。斯内普下意识地一口回绝，波特却态度强硬，表示无论他同不同意，都会参与出庭。
今天，正是审判斯内普参与食死徒同谋一案开庭的日子。
被噩梦惊醒就别想再睡着，斯内普也没心情再睡了。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随便吃了点硬面包，就一头扎进了书房继续魔药研究。
不知此次庭审结束，他还有没有机会回到这里——或者说还有没有机会继续自己的人生。
威森加摩的法庭上，四周的墙壁是用黑乎乎的石头砌成的，火把的光线昏暗阴森。两边是一排排逐渐升高的空板凳，而最高的几条板凳上，赫然浮现着许多人影。
“西弗勒斯·斯内普。”阿米莉亚·博恩斯的声音庄严地回荡在审判室的各个角落，斯内普站在正中央的下首，看不清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的神情，“因为哈利·波特愿意为你出庭作证，你在正式判决前不用被关进阿兹卡班。”
斯内普平静地站在那里，单薄的背影立得笔直。周围光线昏暗，唯有头顶散发出蓝荧荧的幽光。他知道那是博恩斯女士的守护神——温暖，明亮，耀眼，如一丝救赎的希望。
“十七年前，你是否奉伏地魔之命来到霍格沃茨监视邓布利多？”
斯内普不假思索地回答：“是的。”
站在证人席上的黑发男孩没想到他承认得这么干脆，一时间没接上话。
“你是否把西比尔·特里劳妮告诉邓布利多的预言内容转达给伏地魔，间接害死了波特夫妇？”
“是的。”
依旧是肯定的回答。
哈利猛地站起来，申辩道：“司长女士，这些事情早在伏地魔第一次倒台的时候邓布利多就为斯内普教授做过保释了！”
“波特先生，当时邓布利多说斯内普是凤凰社的间谍，但你也知道，邓布利多本人已经去世了。”博恩斯女士公正地说。
哈利闭上了嘴，他也想到了——邓布利多的死亡正是斯内普的“杰作”。
“西弗勒斯·斯内普，四年前伏地魔回归，你是否回到了他的麾下？”博恩斯女士继续审问。
“是的。”
“他当时在霍格沃茨，三强争霸赛的现场！”哈利大声说，“霍格沃茨所有的学生都能作证！”
却不想斯内普出声喝住了哈利：“波特，你还是像个愚蠢的格兰芬多一样沉不住气。”
斯内普转头向博恩斯女士解释道：“当时我在三强争霸赛的现场，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食死徒的行列，但事后我单独去向伏地魔解释过，关于我迟到的原因。”
博恩斯女士点点头：“三年前神秘事务司一役，你是否没拦住小天狼星·布莱克，从而导致了他的死亡？”
斯内普沉默了一瞬，哈利难得没有立刻为他辩护。他心里清楚，为了布莱克的事情，波特一直是怨恨他的——即使他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也未必能接受布莱克的死亡。
当时……他确实没有好好劝说布莱克，而是抓住机会用各种讽刺来激他，正如他们一贯做的那样——结果布莱克一听说波特赶去了神秘事务司，就用一个昏迷咒把他放倒追了出去。
想来这也的确是他的过错。
“是的。”斯内普深吸一口气，回答。
“两年前霍格沃茨天文塔上，也是你用索命咒杀了邓布利多。”这回博恩斯女士用了个陈述句。
不等斯内普说“是的”，哈利抢先道：“邓布利多的死是他自己安排的。”
这句话如同一个惊雷在威森加摩炸开了。两侧坐着的陪审团成员开始窃窃私语，没人相信邓布利多会在战争的最紧要关头设计自己的死亡——这意味着凤凰社代表的正义一方失去了领袖，他怎会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
“肃静。”博恩斯女士对着自己的喉咙来了个声音洪亮，“波特先生，你有什么证据吗？”
哈利似乎松了口气，镇定地说：“我有一段记忆可以作为证据。”
一直平静应对的斯内普却立刻激烈地反驳：“波特，不行！”
他当然知道波特准备拿来当证据的是什么——那时他以为自己肯定活不了了，可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嘱托波特去做——他把自己完整的记忆给了这个男孩。
这个男孩，身上承载了他半辈子的爱与恨——对波特和布莱克一行人深切的恨意和对莉莉永不诉诸于口的爱意，如此复杂地纠缠在哈利·波特的身上，直到死亡近在咫尺，他才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给这个孩子——到底他还是对不住他的。
他不指望波特看完会理解或是原谅，甚至他也不在乎自己以什么名声流传后世。他只是完成邓布利多交给他的任务，以及对莉莉的最后一点温柔。
但是，既然他活着，就绝不愿意看到这段记忆被公诸于世。
他所有的好，只有莉莉知道；他所有的不堪和忠诚，只有邓布利多知道。除此以外，他不肯让任何人知道他好的一面。
“教授，这段记忆很关键。”波特的态度很坚决。
“波特先生，如果只有记忆的话，我想并不能作为最有力的依据。”博恩斯女士惋惜地说，哈利的脸白了，“因为我们无法保证记忆是真实没经过篡改的。”
哈利有些慌了：“司长女士，如果有必要，我和斯内普教授可以喝最强效的吐真剂。”
博恩斯女士遗憾地摇摇头：“据我所知，斯内普是一个大脑封闭术大师。波特先生，想必你也听说过，有些意志坚定的受审人可以抵抗吐真剂的效果。”
哈利僵在了原地。
“如果要证明斯内普是无罪的，最好可以找到人证——不是你这样通过记忆了解斯内普动机的人，而是曾经和他共事过的、最好是凤凰社的人。”陪审团里有一名女巫补充道。
“如果没有的话，我不能判定斯内普无罪。”博恩斯女士转向陪审团，“那么，赞同斯内普无罪释放的，请举手。”
陪审团里举起了寥寥几只手。
“赞同斯内普罪名成立的，请举手。”
一排又一排的手举了起来。
审讯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博恩斯女士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宣布：“指控成立，没收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魔杖，判阿兹卡班终身监禁。”
“等等。”陪审团上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斯内普顺着声音望去，依稀看见了一名棕发女巫。
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年轻的陪审团成员吐字清晰地说：“司长女士，根据法律，在证据不充足的情况下，斯内普教授有提出上诉、申请二审和三审的权利。”
哈利感激地望着那个方向，差点当庭说出“赫敏，你可真是太有才了”。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性，格兰杰女士。”很显然，博恩斯女士把这个情况纳入了考虑范围。
“那么我希望申请二审。”哈利抓住机会赶紧说，“在这期间我们会尽力搜集斯内普教授无罪的证据，希望司长女士批准。”
审讯室内静了片刻，最后博恩斯女士终于一锤定音：“批准，二审将会在两个月后开庭，届时会有猫头鹰邮寄通知。”
英格兰十一月的寒风如利刃般割在脸上，斯内普独自走在科克沃斯的街头，头一次迷茫自己该去哪里。
虽说还有二审和三审的机会，但一审的判决已经认定他有罪，威森加摩自然不可能恢复他自由人的身份。魔法部暂时扣押了他的魔杖，如果他不能推翻现有的判决，他的魔杖将会被销毁。
桦木，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独角兽毛杖芯，坚硬不易弯折。这是他十一岁入学时在奥利凡德那儿买到的，陪伴了他二十七年之久。即使后来他学会了无杖魔法，巫师的魔法能力也不依存于这样的载体，但这根魔杖俨然已成了他的一部分，重要得仿佛他的左右手。
枯黄的落叶在街头飞旋着，斯内普渐渐走到了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但那里已经看不出从前的样子了。
废弃的游乐园被铲平，麻瓜们在这里建立起了新的工业区。伊万斯家的小房子里也住进了别人——莉莉死了，佩妮嫁给了一个麻瓜，搬离了这里。
一阵令人窒息的钝痛在胸腔中蔓延开来，一刹那斯内普还奢望能听到莉莉荡秋千时欢快的轻笑，亦或年幼的红发女孩从那栋小房子里跑出来，亲切地喊他“西弗”。
可是这再不能够了。
他逃跑似的离开了这个街区，狼狈得活像一只四处逃窜的流浪动物。
他一头扎进巫师们聚居的村子，还未定下神来，就被一道强劲的束缚咒击中了。
斯内普仓皇抬头，入眼的是一位陌生的巫师。对方拿着魔杖，把一个女巫和孩子拦在身后，满眼防备，正仇视地瞪着他。
这番动静引来了街上的其他巫师。一见是臭名昭著的斯内普，他们都拔出了魔杖，二话不说开始攻击。
“你杀了邓布利多教授！你这个恶魔！”
“去年我的孩子刚进入霍格沃茨，你就纵容卡罗兄妹让高年级的学生对一年级新生使用钻心咒！”
“我的孩子圣诞假期回家时身上都是黑魔法伤口！”
“圣诞假期时你还让食死徒登上霍格沃茨特快！”
……
潮水般的仇恨和咒骂扑面而来，斯内普躲闪不及，一道道恶咒击中了他。
失去魔杖的巫师就好像被拔去利爪和尖牙的猛兽，顷刻间就淹没在了无数咒语中。
ps：祝教授生日快乐！带着新的连载来和大家见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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